非常用号,做完饭就走

【伦克】白鲸Ⅰ

【那扇尾巴激起浪花的同时,我窥见了他的孤独。】

 

第3412天9时14分的时候,伦纳德进入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梦中。

 

与他之前在别人那所经历的梦境不太一样,这里一望无际,没有陆地,是一片与天空接壤的湛蓝的海洋。他落脚的地方是一艘看起来略有年代感的木制小艇,船舱里是已经准备好的午餐肉罐头和压缩饼干,以及一些必备的自救工具。

 

伦纳德尝试呼唤住在自己脑子里的帕列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像是被格位更高的某种存在,断绝了自己与外界的所有联系。这也就意味着,那是在序列2以上,或许是某位不能直呼其名的存在。各种猜测从他的脑内蹦出。在尝试呼唤黑夜女神无果后,伦纳德将自己最后一个猜测打上了一个鲜红的叉。

 

海面依旧像他来时的那般平静,好像无论向它投掷些什么,都无法惊起半点波澜。这与伦纳德的内心状况截然相反,恐惧已经慢慢从他的心底溢出。此时,他深觉自己是一个无助的受难者。他甚至无法弄清自己在谁的梦境中,大概是梦境吧,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不管这位存在对自己是否抱有恶意,让自己冷静下来总不会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他猛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肺部充满了咸湿的空气。

 

“如果我是一位心理医生,或许就能推测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奇妙的梦了。”伦纳德想起了现为“洞察者”的奥黛丽以及她的好朋友苏茜,是一只现为“操纵师”的金毛犬。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在这,或许逃离绝境的难度会有所降低。

 

他这样想着,一边靠着船沿坐下。

 

也许我确实该认真审视自己大脑的开发程度了,我感觉它就和我的写作水平一样糟糕。

 

伦纳德戴着红手套的右手胡乱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左手则是不安分地在海水里搅弄着,他低头看向海面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从那倒映出来。

 

“这船真的在动吗?”他用收回的左手,敲了敲木制的船身,制造出一些“咚咚”的声响,让现在可怕的寂静就此打破,“很难相信,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种激不起半点涟漪的梦。”

 

伦纳德闭上了眼睛,透亮的绿色双眸也就此掩去。

 

当一个人独自安静下来的时候,大多是在回忆往事和想象将来。伦纳德已经用5年的时间去回忆往事,和自己的好友闲聊过将来,现在,他并不吝啬地将这一部分时间安排给思考当下。并不是去思考如何自救,而是接着自己在来到这里之前做的事情——写诗。

 

没错,这位黑夜的眷者在前一个小时还在思考如何给愚者的眷者新写一首诗歌来赞美其各种英勇的行为。虽然这几年写诗的水平,已经从借鉴别人提升到勉强可以原创,但变着花样的夸自己的好友,属实有些难度。在他用完各种借代,例如,罗塞尔所写的梅兰竹菊,以及一些积极的故事典故之后,伦纳德感受到了瓶颈期的可怕。他已经一周想不出任何可以代指克莱恩的东西了,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原创一些幻想生物出来强行写作,只可惜实力还不允许他这样发挥。

 

格尔曼·斯帕罗的事迹虽然广为流传,但是想要长时间地传播下去,难免少不了一些外物帮助。对此,被催稿的佛尔思和用着笔名出版诗集的伦纳德深有体会。

 

“这可比我去处理外神污染要难得多。”

 

他曾在往灰雾献祭自己诗集的时候向帕列斯抱怨过,次数多得数不过来,但还是日复一日地创作着。帕列斯在前几次也会怂恿他去雇佣一些人来写这些东西,但都被伦纳德含糊回绝了。理由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

 

“他们不了解真实的克莱恩。”

 

“这样我就不算完全履行克莱恩的嘱托了。”

 

“克莱恩……”

 

“停,我知道了,你小子就是嘴上抱怨,心里不知道有多情愿。”帕列斯在经历过数十次拒绝后,骂骂咧咧地闭了嘴。之后,写不出来的时候,帕列斯还是会在一旁提出一些关键词,或是让伦纳德去找佛尔思寻求帮助,再没提过找代笔一事。

 

伦纳德有些怀念时不时在自己耳边叨叨的帕列斯了,因为抵御外神的事情逐渐变多,帕列斯也会尝试去寻找一个完全适合的载体,打算为了“末日”做些准备,所以,二人聊天的时间大大缩短。偶尔帕列斯呛自己一两句,伦纳德也就欣然接受。不过,多了就不行了。

 

总归是无聊,伦纳德接受了奥黛丽的建议,养一只宠物来解闷。

 

起初,他养了一只黄绿色的小鸟,那是一只很可爱以及活泼的小东西。每次回家,伦纳德都会看到它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制造声响引起人们的注意。来过伦纳德家中的同事或是友人总会去称赞这小东西的可爱。可伦纳德知道,小鸟并不是想借此来得到人们的赞美,它是想飞出牢笼,回归自由。伦纳德尝试将它放出来过,看它在屋子里飞来飞去,在窗户边停留——停留了很久很久,随后它张开了翅膀,撞向窗户,一次又一次。伦纳德最终还是将窗户打开,放走了这可爱的小东西。之后来拜访的人总会问起小鸟,听完它的故事后,又惋惜它的离去。

 

不久后,帕列斯送来了一只刺猬,伦纳德不知道他是从哪捡到的,刺猬全身脏兮兮的,背部的刺还掉了几根,柔软的肚皮上有几条小小的伤口,大部分已经结痂。伦纳德刚拿到手上的时候,刺猬对伦纳德抱有明显的敌意,浑身的刺都竖立起来,对着他龇牙咧嘴。伦纳德无法下手,只能让它折腾累了再说。伦纳德在刺猬睡着后,把它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对它进行了简单的清理。第二天一早,在刺猬醒后,他打开了房门。刺猬跑了出去,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它转身对伦纳德发出了“吱吱”的声音,然后再没有回头,就这样跑了出去,小心翼翼穿过人群,到了伦纳德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伦纳德一边想着诗句,一边冒雨赶回家的时候,捡到了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小奶猫。他并不想再去尝试饲养什么了,可小猫小小的叫声还是把他吸引了过去。他打算把小猫照顾到可以独立生活再把它放生。可惜小猫没有撑过这个下雨的晚上,伦纳德为它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葬礼。参与人员只有他和那只小猫。

 

“……”他又将左手放入了水中,海水的冰冷,自左手掌传到了他的心底,这让他感到分外清醒。

 

“我没有在做梦,这并不是我的梦。”他侧起身子看向了船边的海面,“或许……”

 

伦纳德突然停止屏住了呼吸。

 

他看见,距离船正下方不远的位置,停泊着一个庞然大物,它安静地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2022-01-23
 
评论(1)
热度(179)
  1. 共2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POTATO | Powered by LOFTER